美國大選-全球的右翼化特徵
自2016年川普首次參選以來,全球經歷了重大變革。美國大選的結果不僅影響了頂層意識形態,也深刻改變了政治格局,導致內政、經濟和外交政策的急劇轉變。這一系列變化對全球經濟產生了深遠的影響,自那時起,美國的每一次大選都引起了全球的極大關注。
西方社會的極端左翼所引發的社會矛盾,以及精英階層與一般民眾之間的對立,在过去几年的三次大选中导致了政治向右翼的显著转变。即便在拜登政府領導下,民主黨採取了適度的中左政策,但在處理國際地緣政治議題上的立場以及對內部議題的溫和處理方式,並未完全獲得公眾的支持。這也使得川普的“讓美國再次偉大”(MAGA)運動在某些族群中更受歡迎。因此,川普在此次競選中以壓倒性的優勢贏得了勝利,成為美國第47任總統。
這次川普再次入駐白宮,他將擁有比首次更為廣闊的空間來實現宏偉的抱負。在共和黨極有可能全面掌控參眾兩院的情況下,他的更多政治理想有望得到實施。在總體戰略上,川普將會繼續秉持自我中心,以國內為本位,以利益為根本導向的原則,一貫倡議“美國優先”的政策。他傾向於對與己無關的事務採取超然態度,推行外交上的孤立主義,減少對外援助,並重新檢視與盟友的關係。
川普大循環在如果觀察川普競選時期的競選方針,整體的政策正在建構一個“川普大循環”的路徑;
首先,川普希望重塑現有的地緣政治格局,核心就是減少對某些地區衝突的干預,將不僅能節省開支,也可能催生全球新一輪的局勢變動。然而,一旦美國宣布其決定性影響力的減少介入,地緣政治紛爭中將不會立即形成一邊倒的絕對格局。儘管存在這種不穩定性,但不至於導致全面崩潰。這種不穩定卻不至於崩潰的國際格局,將促使國際資本流動轉變。
第二步,為了進一步促進資本回流至美國,川普政府可能會持續實施減稅法案中關於個人所得稅的規定,並推出新的稅收減免措施,與民主黨提出的大公司和富人的加稅政策相比,這代表了一條截然不同的政策路徑。例如對小費、社會安全福利和加班工資等免所得稅。川普曾提出將美國本土生產商品的公司稅率從現行的21%下調至15%。這些稅率的調整意在減輕企業和個人的稅負,激勵企業在美國本土進行生產;同時對海外供應鏈徵收關稅,以此推動國內生產,減少對國際市場的依賴,並加強就業市場。這些政策預計將吸引更多製造業回歸美國,為那些專注於國內業務的小型公司創造新的發展機會。
在國內,可能會實施減稅政策;而在對外方面增加關稅措施可能會先被執行,隨後第三步將是調整移民政策。相較於移民政策,財政政策的立法過程可能更為漫長。同時,可能會放寬對某些行業的監管,驅逐非法移民,鼓勵使用化石燃料,並重視科技創新,
如果在當前就業市場狀況下,能有效減緩移民流入,那麼川普提出的“減稅-加關稅-刺激資本回流-限制移民-進一步促進就業和薪資成長”的經濟循環,無疑將加速經濟成長,使勞動市場趨緊,並可能導致進口成本上升(儘管這可能會被匯率變動所抵消)。
所有這些措施共同構成了新“川普大循環”的一部分。川普的貿易政策帶有濃厚的保護主義色彩,其對外貿易態度強硬,可能會對全球供應鏈產生影響。若其提高進口關稅的威脅得以實施,全球經濟成長和通膨可能會遭受重大衝擊,導致經濟產出減弱,價格壓力增大,現有的貿易流動也將受到干擾。
川普政策主張和聯準會後續的考量在對外徵收關稅、對內實施減稅、加強內部移民審查以及應對國內通膨壓力的政策組合下,實際上很難找到支持低利率與弱貨幣共存的合理邏輯。因此,在川普的所有言論中,除了他主張的低利率+弱貨幣這一點鮮有人信服外,其他可能導緻美國通膨加劇的政策卻得到了廣泛的認可。
今年第三季,美國經濟展現出的強勁韌性,長端債券殖利率的上升反映了市場對通膨持續性和就業薪資成長的預期。同時,由於受到聯準會基準利率的限制,利差收縮的速度非常快,這促使那些先前低估經濟並預期大幅降息的投資者重新評估他們的立場,導致市場對未來降息的預期正逐漸減弱。
而對於聯準會當下在川普總統的稅收、關稅和移民政策得以實施之前,預計不會調整他們的政策方向。然而,如果共和黨同時贏得國會兩院的控制權,即實現所謂的“川普全勝”,那麼他的政策相較於上一次當選時將更有可能全面執行。未來聯準會的官員必然會面臨這個關鍵問題:此次大选的结果是否会对经济需求或通胀产生显著影响,以至於需要調整政策路徑?
在這種情況下,聯準會可能會在12月的會議上開始重新評估並修改一些基本的政策假設。在隔夜的鮑威爾講話中也開始體現出這一點,聯準會週四將利率下調25個基點後,更重要的是之後鮑威爾講話中透漏了幾點關鍵訊息:
1,短期內,大選不會對聯準會政策決定產生影響;
2,當前經濟活動面臨的一些下行風險已經減弱,現在對經濟活動感覺良好,明年經濟可能比今年更強勁,將這一點納入對未來政策決定的考量;
3,經濟和FED的政策都處於非常好的位置;
4,準備調整貨幣政策行動適當步伐和終點的評估;
5,前景的不確定性導致現在不能進行很多前瞻性指引;
6,刻意將通膨降至2%的目標之下,以彌補過去一段時間高於目標的情況,是不合適的。預計在明年的政策審查中調整平均通膨目標制度;
現任聯準會主席鮑威爾的任期將持續至2026年,其他理事會成員的任期亦頗為漫長。因此,即便在川普的任期內,他也不太可能迅速地更換足夠數量的理事來影響聯準會的決策。他對聯準會獨立性的干預能力可能相對有限,川普似乎不太可能迫使聯準會做出違背其意願的行動。然而,川普推行的貿易、稅收和移民政策在未來幾年內可能會逐漸產生影響。如果所謂的“川普大循環”得以啟動,这可能会带来显著的二次通胀压力。最終,利率可能會遠高於聯準會先前決策者的預測。我認為,在此次聯準會會議後,鮑威爾的演講已經有所暗示。
對於美股和其他國家而言對美股來說,之前的散點圖告訴我們,這十年美股的核心驅動源自於企業獲利的成長,而其中分母端估值的變動帶來的影響則小於分子端,川普的大循環對於美國企業的獲利預期(減稅,通膨,對外保護,对内通膨内需自循环)綜合起來看是受益的,這確實會比民主黨的徵稅福利的溫柔方式會更加的刺激美股的預期。
對歐洲來說,川普當選如何影響呢?川普的重新執政可能會為歐亞秩序帶來重大挑戰。由於其傾向於削減對外援助,並避免以軍事手段解決國際爭端,這種政策迫使歐洲盟友必須獨立應對來自俄羅斯的壓力,並在支持烏克蘭方面承擔更大的責任。這樣的國際局勢可能會加劇歐洲的財政困境,進而促使歐洲中央銀行採取更積極的降息政策以刺激經濟成長。德國國債的殖利率曲線因此變得更加陡峭。同時,美國國債市場也顯現出熊市的徵兆,殖利率曲線同樣趨陡。美國或許在這些國際事務中保持一種旁觀者的姿態,對盟友在國際舞台上的孤立局面也抱持著觀望態度。
對中國來說,這實際上是一個相對積極的結果。在先前面臨巨大外部壓力的背景下,國內政策的實施空間受到了限制。為了保持國家的強大並應對劇烈的波動以及百年未遇的大變局,政策的焦點不得不集中在應對外在壓力上,包括軍事力量的增強和對抗。如果民主黨贏得政權,很可能會延續這種趨勢,將歐洲的地緣政治衝突擴展到中東,甚至進一步延伸至亞太和中國週邊。民主黨這樣做,也是因為民主黨對美國國內左右翼矛盾的溫和態度,意味著許多問題將透過外部轉移的策略來解決,這對中國而言,必須以外部防禦為主,外交軍事上採取強硬態度,內部則繼續鞏固基礎,採取防守姿態。而川普對於美國國內左右翼矛盾的處理則更加尖銳,並將其置於更重要的位置,不對外轉移則採取了進一步的對外孤立主義政策,旁觀者姿態也會降低外交軍事的強硬程度,對中國而言,因應措施或許將轉變為主要集中在貿易衝突等經濟領域,而在地緣政治風險上則可以暫時減輕壓力。這樣,國內政策空間將主要集中在對沖經濟和貿易衝突及摩擦力上。
在大選的結果中,這已經是權衡兩種不利情況,選擇較輕的一種了,中國將調整政策以因應經濟和貿易上的衝突與摩擦,將重點從外交和軍事領域轉移到國內經濟政策的調整上,將“衝突對抗”的等級降低至“商業問題”。
本文作者:付鵬,文章來源:付鵬的财经世界,原文標題:《川普大循環-後續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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