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議題仍是川普最大的挑戰
在拜登的四年任期中(2019Q4-2024Q3),美國實際GDP成長了11.4%,名義GDP成長了33.8%,三大股指屢創新高。儘管拜登在經濟總量上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但民眾的實際感受並不佳,民主黨在對抗滯脹方面失敗了。這是二十年以來相對正常的選舉,身分、族裔、性別、極化這些議題都失去了色彩,經濟成為最關鍵的議題。
民主黨失去的不僅是搖擺州,還有基本磁碟。與四年前相比,黑人對民主黨的支持減少,拉丁裔的支持率也有所下降,甚至連女性對哈里斯的支持率也比四年前對拜登少。
拜登雖然在經濟總量上取得了成功,但輸給了通膨失去了民心;這也是川普2.0和所有支持MMT政策的政府首腦們,都需要面對的棘手現實。
滯脹是拜登和川普都逃不出的情景。川普第一任期未能連任,拜登接棒後也未能連任,川普再次接棒後還要繼續面對更根深蒂固的滯脹。川普在多大程度上能避免對財政赤字貨幣化的依賴,即不再以財政赤字擴張維護經濟成長;如何扭轉這個局面,留給美國下一代更小的或更可持續的政府槓桿率,是他的重要挑戰。
簡單透過提高關稅來減少赤字很難實現,拜登沒有取消川普加徵的關稅,“小院高牆”也越蓋越大,結果2024財年赤字較去年同期成長8.1%至1.8兆美元;卻依然沒有看到走出滯脹問題的有效方案。
川普的孤立主義方案更難帶領美國走出滯脹;不僅如此,他可能加劇其進程,導致他和拜登、四年前的自己一樣,困在相同的結局當中。
除了馬斯克,其他官員都只是執行者川普的內閣成員大多是執行者,沒人能夠深刻影響川普。因此,內閣成員過往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沒有川普的想法重要。可以將這些官員比喻為美國政治金字塔的塔身:重在執行,而川普則更像是美國政治金字塔的塔尖:重在決策。
但馬斯克或許是個例外,他不僅投入競選資金,也親自參與其中。雖然他並非政府內閣成員,用他的話說是以“外部志工”的身份參與政府改革,但他不僅可以對川普的政策(和提名內閣成員)產生影響,甚至在解決滯脹問題的執行層面還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馬斯克的地位猶如“影子總統”,重要性僅次於川普。
關稅、新能源補貼、去監管三個經濟因素凸顯馬斯克的重要性控制政府支出和提高生產效率是美國走出滯脹的關鍵。控制支出意味著減少政府的行政開支,而增加收入則仰賴提高生產效率,兩者都與馬斯克相關,矢娃AI有關。前者需要AI提升監管效率,後者需要AI提升生產效率。馬斯克能否透過AI幫助川普按下滯脹的休止按鈕,是美國經濟未來最大的變數。
馬斯克在企業管理上的優秀毋庸置疑,馬斯克身為企業管理者非常成功,他曾大幅裁員,也很好的應對了訴訟。他將這種經驗應用於改革美國深層政府,實施DOGE計劃,這被稱為當代的“曼哈顿計劃”。
DOGE計劃主要是減少過度的行政權力,減少公務員數量,撤銷監管。他提出不是透過新的立法來實施,而是利用既有的行政權力來推動改革。例如,國防部每年8000億美元的預算,其中許多經費或可被削減。
他計劃使用高科技例如AI來計算哪些可以裁減,然後逐一減少行政支出。其次,如果行政法規和公務員消失,那麼放寬監管後,那些依賴監管創造就業的人也將消失。這被稱為“F計劃”,重新定義聯邦公務員,將其轉變為自由僱員以便解僱。
治美國並非烹調小鮮,失敗是不可承受之重馬斯克的理想主義向美國公務員體系的官僚宣戰。但是裁減公司員工與裁減公務員和削減聯邦財政預算是兩回事,這不僅是法律訴訟的問題,也不止涉及法律法規的衝突,可能還會得罪包括共和黨的建制派,甚至川普的支持者。
這些被裁員的公務員能否從政府部門轉向私人部門?能否轉向現代服務業或製造業?私人部門在放鬆監管後的繁榮能否吸收政府部門的成員?這些都是未知。
馬斯克在SpaceX和特斯拉方面取得了巨大成功,但這些成功也曾瀕臨失敗。例如,2018年總金額2019年,特斯拉幾乎失敗,最終是中國使其存活下來,並轉變為以AI為願景的科技公司。
特斯拉已經成立了21年,而馬斯克只有兩年不到的時間進行政府改革,他計劃在2026年7月4日即美國250週年國慶時獻禮。管理公司可以花很長時間進行試錯,例如購買Twitter並將其改名為X,失敗的代價並非“不可承受”。但政府事務比公司複雜得多,各個利益團體長期深耕其中,精簡政府支出可能需要通過國會審查,而眾議院的優勢又比較微弱,這是一個不確定的地方。
我們不能說馬斯克注定失敗,但當下的美國無法承受“馬斯克變法”的失敗。
馬斯克與川普的關係如何發展面臨挑戰馬斯克的個性鮮明、獨裁高效,這和很多政治強人相似,疊加他出色的企業管理經驗,部分彌補了他政治底蘊不足的缺點。如果遇到與他想法不同或在效率上阻礙他的人,他可能會立即採取行動。他的管理風格強硬,他能否與川普的內閣成員合作,以及能否與川普——一個同樣強硬、思路清晰的人和平共處,這又是一個不確定的問題。
馬斯克作為一個商人,需要考慮AI的前景問題。美國的AI的技術創新有一定先發優勢,但應用的場景在中國更豐富多元,要落地到製造場景硬體革命需要中國,這是中美可談的地方,也是馬斯克自由發揮空間較大的方向。
儘管馬斯克沒有政治經歷,但從潛在作用來看,他可能在美國對外關係方面成為當代基辛格,成為中美關係漸行漸遠的反作用力。而在美國對內關係來看,他有可能成為當代商鞅,推動新時代美國版變法,儘管時間和空間都相對有限。
“馬斯克變法”是美國轉型關鍵時刻的一番重註中美兩國都在面臨各自的挑戰和轉型的關鍵時刻,美國有自己的問題和轉型的困難,馬斯克的變法也旨在解決這些問題。
歷史上的政治改革充滿挑戰,失敗的例子居多。尤其是如果時間緊迫,需要川普對馬斯克投入龐大的政治資源和支持信任,馬斯克也需要保持定力,甚至將個人利益置於一旁,全力以赴推動改革。這樣才有可能在兩年後拿出初步成果,從而在中期選舉中獲得更多的支持,將改革貫穿整個川普任期。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重要任務,我們傾向於不要用以往框架線性外推,保持對於其進展的密切跟踪。馬斯克變革是川普下的一番重註,成功與否讓我們拭目以待。
本文作者:宋雪濤(SAC執業證書編號: S111051 7090003),來源:雪濤宏觀筆記,原文標題:《宋雪濤:馬斯克變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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